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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预兆

第九章 预兆

威尔城领主府邸,偌大走廊里,克劳驻足在了一扇老旧的大门前久久不曾踏入,直到屋里人仿佛觉察到了外头的些许动静并且主动发出了邀请。

“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。”

一个资料柜,一套办公用桌椅,沦为了空荡荡屋子仅有的家私。

椅子后头立了一个人,夕阳的余晖穿透过窗台,柔和地抚摸着一张经历过岁月沧桑的面孔。

这个时候,古伦*海威尔的心思仿佛追溯到了从前,守护在妻儿身旁时候的温馨。

古伦满怀深情的徐徐说道。

“差不多十年了,十年前,祖国“西兰洛斯”打着“平定边境”的荒唐理由,把将我征调到此,事先许诺过的援军也没有出现,期盼来的物资都是短斤少两,说到底,他们忌惮了我曾拥有过的功勋,打算将我彻底抹去。”

久候在办公桌前的克劳,同样回想起了过去那不堪回首的艰辛岁月。

“但是你却做到了,将分散在周遭,彼此间杀伐不断的部落统和到了一起,并且击退了不时来犯的摩菲里奥斯王朝的军队,最终成就了这座城市的兴起。”

对于克劳说的这番称赞实话,古伦实在不以为然。

“可惜我的决定是个错误,因了那种事,西兰洛斯反而愈发得容我了,三番五次的派遣刺客企图暗中下手,其结果就是,妻子代替我挡下了致命的刀口,沦为了无辜的牺牲品。”

古伦的语气沉默了,望向窗户外头已被夕阳染成了大片斑斓的耀眼景观,这名一方之主的心像是在被烈火所灼烧。

久许时候,古伦抚平了心情,加重了语气提问道。

“关于今天的面谈,结果怎么样了?”

“和亚修先生的面谈总算顺利,就是中途发生了一点状况。”

索性还是可以接受的答案,古伦颇有深意打了个哈哈。

“喔,你会这般说,事情应该不是太糟,具体说来听听吧。”

“事情是这样的,我和亚修先生方一见面,他就用刀刺了过来,然后。。。。。。”

克劳把与米修特*亚修会面时候的情景,以及事后追捕刺客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,并在最后刻意提到了一点。

“说起来古伦,艾伦那小子在报上自己名号的时候可是用了“海威尔”这个姓氏,说明他对你还是存在感情的,我看你不妨趁此同他修复一下父子关系也好。”

古伦清楚,克劳之所以会这么讲,自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作祟,而是别有了一番用意。

“艾伦的秉性我很清楚,可以的话,我倒希望他能恨我,十年来,我完全没有尽到一名父亲应有的责任,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许多。”

古伦同样大有深意的装起了糊涂人,顺势说了一大堆父子亲情之类的高谈阔论。

这让克劳无奈之下,不由得只好挺身而出,明目张胆的做上一回恶人了。

“古伦,我能理解你作为父亲想要保护儿女们的心情,但是这一次的计划,原本已经万分凶险,艾伦和碧娜的实力我曾亲眼所见,他们必定能够派得上用场的,更何况,亚修先生最后之所以答应协助我们,很大一部分也是出于看重了他们俩的实力,万一行动当天窥不见他们的踪影,加拉巴克那边纵是主动毁诺,那也是极有可能的啊。”

话已至此,古伦明白自己还是避无可避了,作为一城之主,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。

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消失在了远方,古伦终于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。

“好的,我立刻就去安排。”

看到固执上司的最终妥协,克劳当即转身而去,生怕对方忍不住又开口变卦。

屋里又重新剩下了古伦一人,他伸手掏出一枚从来不曾离过身的老旧怀表,弹开盖子,里头嵌着一张有了些年头的老旧照片。

照片上,年轻的古伦怀抱着孩提时代的艾伦,一旁还立着那位年轻貌美的妻子,三人脸上均都洋溢了幸福的笑。

古伦再次深深的呼了一口气,话语里满是苦涩。

“就连自己儿女都能利用上的家伙,哪还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父亲啊,你说是吗,蒂丝,见到了这样的我,你的表情会是如何的呢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返回警备队的路上,碧娜利用手边的权限先一步遣散了同行而来的其他队员,留下自己还有跟在一旁的艾伦,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走不定。

“艾伦。”忽然,碧娜羞涩的开口了。

“那个,碧娜。”同一时间,艾伦也忍不住发出了声。

巧合的同时发言,招来了两人欲言又止般的一阵尴尬。

这让碧娜方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再次遭到了磨灭。

看着这样的碧娜,艾伦终于决定要采取行动,他竭力压低了语气,温和的说道。

“那对手臂的力量,什么时候得到的?”

碧娜听了艾伦这般问话,喉咙里有些艰难的发出了声。

“对不起艾伦,一直瞒着你。”声音非常细小,并且,话语里隐约夹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情怀。

艾伦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,回头好好左思右想了一番,终于琢磨出了大概。

“不要紧的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碧娜是在害怕吧,拥有那样怪物般的力量,会使周遭看见过的人心生出恐惧,也许刚才战斗的时候,你就已经注意到了周围人的那些异样视线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碧娜无力地摇了摇低着的头,断断续续地解释道。

“还记得小时候吗,早在第一次同你见面算起,那时失去了双臂的我虽然刚刚替换上了金属的义肢,但是在那以前,曾有一段不算短暂的时光,因为肢体残缺这层原因,我早就习惯了旁人眼里那种不自然的视线。所以,不管别人怎么看,我根本不会去在意的,真的。”

说道这里碧娜的语气顿了顿,一番犹豫不决以后终于还是继续说了起来。

“但是哪,唯独有一个人,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份力量。害怕,真的好害怕,害怕他会害怕,害怕他会从此远离了我。因为,因为,那个人是。。。。。。我,只想和他在一起,因为那样会很温暖,会很,呜呜呜咕。。。。。。艾伦,你会害怕我吗?”

只因这份执拗的妄想,碧娜愈发不可抑制的地捂住了哭腔,想要掩盖那副痛苦绝望的模样。

耳边传来了艾伦温柔的说话,一字一句,堪比一个重要的承诺。

“不会哦。”

他的声音,依旧那样温和,让人不再感到寒冷。

“看过了那样的碧娜,我很幸运,因为,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碧娜,有着之前的温柔,加上如今的强大,即使外貌有所改变,内心却还是那颗内心,碧娜也还是那个碧娜,这一点,永远不会改变的哦。”

碧娜停止了哭腔,指缝间的双眼偷偷摸摸地瞅向艾伦。

“艾伦,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
碧娜激动得一下子拥入了艾伦的怀里,努力台起那颗颇为僵硬了的脑袋,丝润的眼眶里闪烁着高兴的元素。

艾伦没有拒绝碧娜的一番举动,他把双手轻轻抚在女孩背后,徐徐说道。

“什么都不会变哦,你永远都是我的,好,妹,妹。”

“什?”

怀里的女孩拥抱住少年的双臂止不住的开始了疯狂的抽搐,在他看来,这种反常大概就是所谓的亲情可贵吧。

妹妹吗,我永远都是妹妹,妹妹,妹妹,妹妹。。。。。。

那一天起,女孩心中仿佛就要得到填补的缺口,开始了无法抑制住的扩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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